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迷戀麗江的,怕是早已記不清了。
總之,它就像一條月白色的
雪纖瘦絲帕,時不時地在心裏撩撥幾下又輕輕地滑走了。我想了想,大概會經常在午後發呆的片刻,或是一個人在黃昏散步的時候。假山疊石,綠翠點綴,客棧,酒吧,慵懶閒散的慢時光---那些有關對麗江的描寫,就會像膠片的影像在腦海裏編輯回放。一種芳心,一種況味。這種感覺,如同陷落在花叢深處一樣軟了魂魄。癡想,那該是怎樣的一個地方,怎麼會有如此的風情呢?
對一個地方嚮往久了,就變成了一種理想。近日,不知是初冬的色彩過於單調,還是一種渴望“生活在別處”的情懷在心間揮之不去。一些思緒,如同拂過秋風的落葉,總在心裏飛揚。簡直像急著要去約見一位心儀的人,一刻也不能等了。
於是,到麗江,便是我說走就走的一場旅行目的地。
但真要去了,說實話,心裏是有些忐忑的。我怕會壞了我心中的想像。畢竟是高原氣候,我既擔心那裏的海拔高度,也擔心一些文人墨客對麗江的描述過於誇大。
但麗江並沒有壞了我的想像。一下飛機,單是那蔚藍的天空就把我染醉了。雖然,在海邊居住的我,頭頂上從不缺少這樣的藍天,可麗江的藍天可能是海拔高的
雪纖瘦原因吧,天空離地面很低,大朵大朵的白雲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。白雲下麵,是一座座白族式的建築。這樣別樣的景色還等什麼呢?我擺好姿勢,快門一按,便和連天白雲融為一起了。這是我到麗江的最初印象。
當然,我知道,比這更具有風情的是麗江的古城。我也知道,我和所有來這裏的人一樣,來麗江大都是沖著古城來的。
已是傍晚,遠遠地看到了古城那標誌性的巨大水車在緩緩旋轉。我的心跳立刻加速起來,心裏說,我這時才來,讓你等久了吧?水車“吱吱呀呀”緩緩地旋轉著,像是在回應。此時,夕陽的餘暉從不遠處一個約20多米高的許願架穿過,照在一條條紅色的布上,抖動著虔誠的目光,僅是這樣,便讓人莫名地折服,感到了古城的與眾不同。
古城以四方街為中心,河水繞巷,延伸出光義街,七一街,五一街,街又連著眾多小巷,呈八卦陣勢。城內保留了宋朝時期的古建築。多數為雕樑畫棟飛簷翹角,以木結構為主兩層樓房。有“三房一照壁,四合五天井”之說。路全是由青石板鋪成,黑黝黝地閃著光亮訴說著這裏的久遠。路兩旁是一家挨一家的玉器銀器店,納西族手工店,白族服飾店,木雕社----琳琅滿目。清澈的河水繞著房子輕輕地流動。一座座小巧的古橋穿插在其中。我想,古橋是有記憶的,它記錄著多少驚喜的相逢和美麗的錯過。它收存了怎樣的惆悵和夢想。它靜靜地站在那裏,與幾尾鯉魚嬉戲,悠閒自得的樣子讓你停下來忘記了時間。上了年紀的房子,上了年紀的路和橋,在這樣的路上行走,即使耳邊有南腔北調遊客的提醒,你也會神智恍惚,仿佛看著南宋的大門緩緩打開,一不小心,便遺失在八百多年的滄桑裏了。
在這裏,時光仿佛就是用來浪費的。如果你走快了或呈一副心煩的樣子,就得小心別人投來不解的目光。閒聊,發呆,是最好的逗留方式。在走走停停間,你就會感歎,感歎宋朝真是個會保養的朝代,不僅誕生了婉約的宋詞,也將這種婉約融到了這座古城,真像一位從宋詞中走出來的詞人,只要輕輕地撩一撩秀發,就足以醉倒了幾撥紅男綠女。
夜幕降臨,霓虹閃爍,感覺夜晚的古城比白天更增添了許多神秘和浪漫。我漫步在小巷中,東看看西瞧瞧,放下一種女孩用的髮卡,又拿起另一種掛在房中的
雪纖瘦飾品,喜愛地難以取捨。抬頭,又見走過來一位納西少女。她背著竹筐,黑黑的臉龐,白色麻布長衣,靛青的褲子,腰系百褶圍腰,穿著繡花鞋。她的裝束,讓我眼前一亮,眼睛就不知不覺地隨著她的腳步呆呆地看,一直看到她走遠。像穿越了一般,竟不知身在何處了。正感歎著,忽而從閣樓上傳來了歌聲,又把你的思緒拉了回來,原來,卻是一男子在閣樓裏邊彈邊唱。試想,雕花屋簷下,一名男子懷抱六弦琴,一曲《如果我老了》會不會把你唱醉呢?所以啊,這就是古城,它總讓你的心緒跌宕起伏,在遠古和現代的時空隧道裏穿梭回味。
也難怪這裏的酒吧多以“一米陽光”“慢時光”“自由公社”“櫻花屋”等為招牌。人們說,到麗江不泡吧,就很難說真正地領略了麗江的風情。借用“櫻花屋”的口號就是:全世界喜歡泡吧的人聯合起來,愛音樂的人大團結。說的這樣豪邁,可見音樂在古城的地位如何了。古城有一間“小巴黎”,它的內飾在古城當中是別具一格的。主人來自法國。當初,他被古城獨特的民族文化以及遍佈古城的清流深深吸引著。就在麗江生活經營起了這個酒吧。酒吧被置成古色古香的格調,深紅色的木質桌椅,歐式的壁爐。每到夜晚,組織一些具有雲南少數民族特色的節目,讓遊客參與進來互動演出,南腔北調在這裏盡情的抒發著。“依依啦啦”的助威拉歌聲響徹整個酒吧。
酣暢淋漓間。酒吧內曖昧徒生,婉轉心意在暗處怒放,應了麗江是“ 豔遇之都”之名。於是,我便像許多天南海北慕名而來的人一樣,心有所盼,四下大膽尋覓。哪一雙手,是預約的溫情?哪一雙眼,是明目善睞的知音?哪怕是無意間的驚鴻一瞥,足夠,足夠一生的浮想聯翩。
然,可笑的是,最終,我也沒有什麼豔遇。
但仿佛有一段濕潤的情懷在心裏浮起。繁華深處,始終藏著對一個人的遙想。在這樣的夜,這樣的環境裏,心情好像是一種很柔軟的東西,因了眼前的風花雪月便溫柔地想起了。庭院樓閣,該是我曾經熟悉的場景。想起了狐兄,那個我前世的書生。這樣的場景他知道嗎?該不會他就隱在歌唱的人群裏吧?瞧,一男子的西服下怎麼還似乎有青色的衫露出?那麼,他是狐兄嗎?便張望起來。想像著,我也穿起了長衫,甩著水袖,輕輕走向前,試探著喚一聲:“狐兄---”。卻見,那男子已是青衫裹身,頭戴玉冠,冠帶飄逸。
果真是狐兄。我萬分驚喜。
狐兄依舊面帶微笑,拱手回禮:“小姐---”
我確信,確信這應該就是一種豔遇。只不過發生在麗江,這種豔遇,就變成了一個紫色的沼澤深深地陷入了。你不沉嗎?你不陷嗎?想逃,在古城,無路。
有人說,來麗江你會亂了分寸,忘記了自己的存在。它就像是一塊浸染了春花秋月的老玉,供來往的人用心靈去感悟。帶著清澈的夢而來,帶著未醒的夢離開。
是啊,人生就像一座橋,一頭是理想,一頭是日子。我知道,夢裏桃花事,只是一種憧憬,一種不棄的情懷罷了。但我卻讓這種情懷在筆尖中反復細數肆意妄為,對白成了一份屬於自己情感的經典,在現實中,共祝歲月靜好現實安康。
這樣,不也很好嗎?
天空湛藍,機聲隆隆。遠山,古城漸漸模糊。但在我心中分明回想著一種聲音,久久揮之不去。悠閒,幸福,喜氣洋洋。對,我沒有聽錯,那是我走在青石板上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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